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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漫步在故乡的小路，风依然，雨依然，春是否依然？
妙筆声輝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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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来自香山红叶
年三十的那天，我与父母在农村老家吃了一顿简单的年饭。虽然稍显冷清，但与家人那种无需用语言来表达的爱让我情满意浓。
太阳此刻也很识趣，照在身上，给人一种懒懒的温暖。在家磨蹭了半天后，我带着长征出发时的豪壮，和母亲终于踏上了那条她提议想重走一次的让我又爱又恨的通往县城的山路。
爱它，是因为当时可以通过它去感受县城的舒适与繁华，为自己的以后编织一个美好的梦；恨它，是因为近三十里的路程，每次背上总要背了很多的东西，迈着沉重的小脚板，一步一步地来回丈量它的尺寸。
到了我们的天堂：牵一头牛，赶两只羊，或是背了背篼装模作样扯兔子草的，都要来此消磨半天时光。爬树、躲猫猫、打仗、抓子，忙得不亦乐乎。牛儿、羊儿也悠哉乐哉地摇晃着尾巴，漫步在山坡，寻找着自己中意的芳草。
于是，“牛儿还在山坡吃草，放牛的却不知道哪儿去了”，但我们没有王二小那种悲壮的革命情怀，只是忘乎所以地沉浸在各种游戏中。直到有时牛耐不住寂寞，打起架来，我们才会头顶杂草，从树上、草丛里惊慌火扯地跑去寻了各自的牛，毕竟，牛受伤了，回家自己也就会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搞不好还会几天不让出门。
坡上的灌木丛尽情地繁衍出了许多后代，一丛丛，一簇簇，满是。我和母亲移动着不太灵活的身段，或弯腰、或侧身，艰难地前进着。而那调皮又任性的树枝儿，总爱拽了我的头发，扯了我的衣角，似要对我们进行热情的挽留。因整个山坡都被密密麻麻的树木所覆盖，即使抬头，也几乎望不到天空，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和母亲在这茂密的树林里显得分外渺小。
我不时听得周围有“沙沙”的声音，小小的心脏莫名的紧张起来，忍不住左右张望，害怕从密林里猛地冲出一个持刀的蒙面人，抢了我去做他的压寨夫人。事后告诉了儿子我当时的担忧，儿子没心没肺地大笑我说：“妈妈，你恐怕想多了，除了我爸，谁还会要你啊！”
我和母亲故地重游般的走走停停，找到当年曾用手捧了山泉喝水的地方，泉水依旧不紧不慢地流淌着，悄悄地浸润着四周，好似岁月没曾改变过。
终于爬到了山的最顶峰——独柏树。它确实是因为有一棵需要两人才能完全合围的见证了历史变迁的古柏树而得名。它也是我们小时候心中的希望之峰。去，能在此看到心向往之的县城，回，能看到山沟深处冒着炊烟的家。
据说以前在天气晴好的时候，在成都的某处还能清楚地看到这棵柏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美丽的传说，也无法去考证它的真实性，但它至少是很多人心中的丰碑。
下山的脚步总是愉快的。因为路变得相对平整和宽阔起来。原先这是一条泥泞的乡村机耕道，现在也与时俱进，穿上了水泥外衣。这是一条最初的唐巴公路，以前也曾热闹非凡，偶尔经过的汽车，更多的是穿着草鞋，打着赤脚的或挑或背的，带着干粮匆匆赶路的人，是中江及附近的城市去省城成都或金堂必经的也是最捷径的路。
只是后来新修了另一条唐巴路，这里才逐渐冷清了下来。现在大家都买了火三轮之类的交通工具，大家就更不愿走这条老道了，只偶尔等来一两个像我们这样的路人。
走完一段水泥路，路又以另一种形式欢迎着着我们。大概以前也是专门为走路的人而依山另建的吧。这是一段最让我充满甜蜜回忆的山路，不仅是因为离县城更近的原因，而是因为它全是由大块的条石一级一级地铺设而成。
不管下了再大的雨，走在这，是绝不会让你的鞋沾上一点泥巴。成片的青冈树掩映其中，走累了，任意地找块石头放下背篼，跑进树林寻上一大捧青冈果子，回去细细地钻孔，插上一根小棍子，一个小巧可爱又原生态的陀螺便做成了，物虽小，却承载了我们当时所有山里娃童年的快乐。
树叶枯了又绿，岁月的轮回中，树下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有的已经化做了尘土，永远地与山融为了一体。当年那整洁的石阶上也飘落了许多，大概这也是它们互相陪伴，互相安慰的一种方式吧！石阶当时可能是比较随意的安放起来的，有的宽，有的窄，没有中规中矩，到显出它的自然仪态。
在我的记忆之中，它们就是这般光滑，圆润，看不出任何的人工打磨的痕迹。问了母亲这条路是何时而建，她也不知道，反正她小时候走的就是这样子了。那也许就是“走的人多了，路就好走了”。
看着这如玉般细腻的石头，我猜不出需要多少人的脚印，才能将它抚摸成这样。也许更多的是来去匆匆的行人，他们负重爬山时的滴滴汗水，偶尔还有远嫁的女子，对娘家依依不舍的泪水，才让这些原本坚硬的石头变得如此温柔起来。
石阶的转弯处不知何时横卧起一块大石头，可能是地震那年时山的顽皮，故意扔下一块巨石，拦了你的道，想要你听它诉说寂寞和委屈。
我从石头与山的缝隙中擦身而过，忍不住对它仔细地打量：希望它是女娲补天时所炼成的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中的某奇石，今日也能脱胎成人，化作“宝玉”，与我这般多情的女子演绎另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还希望它下面也压着一只顽猴，冲我大喊：“嘿！俺老孙已在此等候了几千年，美女，带我走吧！”不管是哪种，都该是多么奇特的邂逅啊！
遐想中，我们的脚步已惊扰了草丛里的鸟儿，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成了鸟的天堂了。“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此刻，我们也因赶路而打破了大山的宁静，鸟儿们窸窸窣窣地在草丛里、树梢间低飞，不时发出时长时短的各种鸣啼，表达着它们无比激动的心情。
路，还在脚下弯弯曲曲的延伸着，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但，路的前方，便是希望。我，此刻正走在路上。
编辑独白：
作者是的老家在福兴镇长乐村花林大队，过年回家时和母亲又走了一次让她又爱又恨，通往县城的上路，思绪万千，回忆涌上心头。小堂妹儿小时候在竹篙老家也要走很长很长的山路才能去赶集，路很漫长，但一路很有趣，农村的风光有着独特诱人的朴素之美。这样优美又有趣的文章是否也让你回忆起#小时候走过的山路？#
文字：香山红叶
编辑：小堂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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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堂妹儿